猫急咬人

【唐璜/唐卡洛斯】爱狂热者

嗑到两位是很理所应当的

请自行带入酱ver唐璜&老航ver唐卡洛斯


就放任它滋生。


唐璜死了。

无声地倒在某个雨夜,鲜血从腹部伤口缓缓流出,渗透那件极漂亮的黑色丝绸衬衫,唐璜曾穿着它在女人间游走,百战不殆。

那把剑脱落于男人的手,落于雨水和血液混合物所塑造的小小湖泊。唐璜从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他必须是永远的胜利者。就像那吸引所有女性,又使所有男性厌恶的迷人面庞,总能轻易赢下一切他入场的爱情比赛。

人们视唐璜如在地狱门前游走的恶魔,如依罪恶而生的撒旦之子,他目光所及似乎只会沦为硝烟,那是必然的赠品。性命、爱情、金钱、时间,有什么能入他的眼吗?这些世人珍视之物,唐璜只会随手把玩片刻,然后弃之如敝屐。

他早就拥有一切,不是吗?

美丽的女人们总噙着泪水,向唐璜唯一的挚友无数次地如求救般发问。关于那些重复又重复的悲伤同不解,唐卡洛斯的绿色眼眸中从来都满溢出关怀与安慰的思绪。那条常带的蓝紫混色长丝巾,或许自环上脖颈的时刻起,就被赋予了轻柔擦拭眼角面颊的功用。

镜子的正反面,罂粟和百合。当唐璜肆无忌惮地在女人中周旋,似野马般奔驰于每片他能踏足的草地时;唐卡洛斯则总需要扮演成经验老道的训马师,以世俗约定为套绳,数次试着让它停下步子,并时常代这高傲的角色道歉。

幸好有唐卡洛斯,人们在内心悄悄感叹。却又忍不住惊讶于,截然不同的两人,为何能长期相处,在矛盾中,在争吵后。

这个问题自然无可能从另一位主角口中得到答案,她们围坐在温润男人身旁,在旋转纷飞的吉普赛舞裙下,在永无停歇的吉他声中,把红酒杯传递。唐璜站在舞池正中央,极享受地接受那些爱慕目光,他的手拂过女舞伴上半身裸露肌肤,接着是炙热的吻,如同爱神丘比特之箭,永远正中靶心。

唐卡洛斯的眼神紧跟挚友舞蹈动作,谁能抵挡住这样一个男人呢?伸展双臂时如振翅雄鹰,将难以言说的不羁二字极轻松地在举手投足间展现。

化身,唐璜必然是自由的化身,背离秩序的存在,不安分元素。

他接过酒,一饮而尽,正好对上唐璜舞蹈结束后明显的自满神情。酒吧内光影绰绰,对方理所应当地立于中央,整个世界大抵也需让位。像是要讨个夸奖般,挚友望过来,在收获掌声后颔首,坐至唐卡洛斯预先拉开的位置。

若我不曾爱他,那自然憎恨他。

唐卡洛斯很少会有脑内失去清明的时刻,今日却难得的陷入半点迷醉,挚友在面前笑着与女舞伴亲密,或许正策划场今夜不归。而他脑中闪过层叠劝告,自己亲口说过的、俗世人们议论的、唐璜父亲苦口婆心的...

那又如何?唐卡洛斯被迫与内心当下的第一反应面对面。挚友向女人们施展的法术,他并无幸运成为理论上的局外人,全身而退。

或许,亦或是果然,他也落入唐璜所亲手建构的爱的幻境。

当安达卢西亚陷入沉睡之时,唐璜刚再次无视了一位女郎的眼泪和恳求。他系好扣子,无声拒绝过夜邀约,仿佛床上的缠绵细语都与自己无关,而这种假象已不知欺骗过多少位。如果令人心碎可以算战争犯罪,那唐璜的头颅将会高挂悬赏榜顶端。

那些言语近似于打发,当女人关上房门匆匆离去,他躺倒,渴望一个安稳的睡眠降临。但熟悉梦魇再次袭来,骑士亡魂红着眼,将剑置于他脖颈,无论如何斩杀,对方仍会在午夜侵入。扭曲的笑容,那个明明是落败的父亲角色却耀武扬威,再次张口吐出诅咒。

“你的惩罚将是爱情。”

若有爱情存在,那他早应摘取这甜美果实。唐璜嗤笑一声,起身去探卧室桌子上的酒瓶,想冲淡自己心底那点点不知所谓的忧虑。可惜这些存货早被喝光,毫无睡意的他只得下楼,去找一个必然有酒,且有酒伴的地方。

唐卡洛斯撑着头,无奈地靠在长软椅一侧,看挚友如家中主人般游走于客厅和厨房间。会将打扰他看作理所应当的,从来也只有唐璜。

“今晚可不陪你喝了。”唐卡洛斯握着玻璃杯,看酒液在摇晃中浅浅挂于杯壁。“你还记得我们刚从酒吧出来没多久吗?”

我睡不着,挚友说。他那束起的黑发散落,很偶然地把尖锐气息收起,只剩个空心皮囊。唐璜脚步虚浮,仿佛跌坐一般,将身子往唐卡洛斯肩膀撞,红色液体就飞溅,沾湿两人贴合的衣服布料。

着睡袍的男子无言,随手将挂在左侧的外套披在旁人衬衫外。这动作让唐璜又忆起那天晚上,得胜的他正陷入赢家之优越,夜风吹不散丝毫腥味。而唐卡洛斯只默默站在某暗处,皱眉将略带凉意的披风为他系好。

相较于自己热血翻涌的掌心,唐卡洛斯的手未免过于冰凉。那湿漉漉的红就沾染挚友指尖、手背、袖口,像阴影把百合慢吞吞地侵蚀。

“我睡不着。”唐璜又张口强调,话毕在漆黑中欺身上前,夺走仍困倦的唐卡洛斯一个吻。他从未以这般近距离去观察男人双眼,琉璃球似的璀璨,透亮浓郁两点绿。

谁喝醉了?可能是唐璜,也可能是他。唐卡洛斯面对这突然袭击竟内心毫无波澜,只片刻间放开牙关让挚友的唇齿狼狈闯入,带着葡萄酿造的醇厚和甜蜜。他勾住对方脖子,轻拍背部,仿佛这样做能赶走惹人厌的噩梦。

请让唐璜今夜好眠。

神明或许只采纳好人的请求,唐璜醒来时已算正午,塞维利亚的阳光平等爱着所有。他于挚友的床榻上酣睡,却望不见唐卡洛斯身影,只剩那件漂亮的墨绿色金扣长袍盖在身上,像个若即若离的拥抱。

留足对两人而言都算巧合,唐璜依旧习惯性地将象征情欲的种子四处播撒,而唐卡洛斯则象征性地出言阻止,如同独角戏内的非必要出场人物。其实他深知话语动摇不了挚友分毫,可通过伊莎贝尔的水晶球,所看见场面糟糕透顶。

唐卡洛斯不愿唐璜人生的熊熊大火被雨水无情扑灭,即使这焰必定会把自己烫伤。在典型又常规的数次劝告后,专属于唐璜的诅咒终于降临。

他爱上了玛利亚。

这比任何谴责性道理都管用的多,唐卡洛斯确切意识到挚友的深陷,一种可以用狂热来形容的状态。唐璜与那些曾如飞蛾赴火般扑向他的女人们并无二致,他将玛利亚奉为如今生活的中心,所有处事的最终目的。若物质能换来对方一个笑,唐卡洛斯坚信唐璜会甘心奉上他触得到的全部。

事情如他曾描述过的那样美好,爱降临了,唐卡洛斯发自内心地为挚友的洗心革面而祝福,唐璜不再夜不归宿,也再没额外伤害某个女郎的心。自己那点隐秘,想想也只能沦为隐秘,然而,唐卡洛斯仍然下意识动手去拦住拉法埃尔的剑。

“你的剑术还是这么好。”唐璜撑着脸,难得摆出副舒坦笑颜。他枉顾玛利亚的调停,定下与拉法埃尔的决斗时间,嫉妒所点燃的心火已折磨唐璜许久,与挚友相处的片刻,他才能寻回那个曾毫无顾忌的人。

“我们一起学的,不记得了?”唐卡洛斯接过对面递来的酒喝下,漂亮的绿色眼眸眯起,像在回忆什么美好往昔。

唐卡洛斯是唯一一个能陪伴唐璜如此久的角色,从他的叛逆范围只限于贵族学校起,就借学生会长身份,偶尔替对方遮掩点小过错。唐璜会偷偷爬到树上,逃掉某节有他讨厌老师的课,别人总让唐卡洛斯去找。自然找不到,因为好学生会和坏小孩交换个“我知道”的默契眼神。

他们似乎本应更加亲密,却不知为何,渐行渐远。

“其实...我记得那天晚上...”唐璜勾住挚友的脖子,两人额头相贴。“还有那个吻。”他爆发出个近似于猖狂的笑,多么放肆,酒杯因剧烈动作也坠落于地,碎片折射出诡异的亲密。

“或许,你需要我的爱吗?”

唐卡洛斯是放松的,不抵抗的,接受全部的。他抱住对方,像小时候的自己在某个雨夜打开门,看见离家出走的唐璜环膝坐在他家门口。那时,他的第一反应也是个拥抱。哪怕雨水打湿干燥睡衣,哪怕寒意入侵,哪怕两人都瑟瑟发抖。

“唐璜,你知道的,我向来爱你。”

他的眼角被轻轻舔食,那是很淡的咸。众所周知的一对好友就藏匿于酒吧的某个角落,分享了带有葡萄香气的吻,在最后的怡人夜晚。

自此塞维利亚便被连绵的雨包裹。

唐路易斯伸手,慢慢蹲下身,合上儿子的双眼。落败的唐璜仍然那么有魅力,忽视逃离的血液,他仿佛随机挑选了块空地躺下,只是有点累了。

玛利亚、埃尔维拉、伊莎贝尔也都在场,她们裙角布满雨水泥点,匆匆而来只为看眼这曾夺去无数女郎爱人能力的男子。“天哪...”不知是谁脱力,在快要跌落的瞬间,她被一只有力的手扶住。唐卡洛斯微微点头,传递着令人安心的抚慰气息。待唐璜父亲转身离去,他成为第二个上前的角色。

挚友终究没有和想带他去天堂的人同行。

唐卡洛斯解开那条陪伴他良久的丝巾,蓝紫色遮挡住其他局内人的视线,他垂头,于唐璜眉眼间落下虔诚的唇。

是时候说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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