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急咬人

【刘令飞/冒海飞】Spring Spring

双飞今年合作一下给我看看实力

画一个海上钢琴师或者面试的饼


仿佛我们真的拥有过去。


大拇指与门锁接触的三秒后,他听见不算悦耳的解锁声。当然,冒海飞对于自己指纹仍能打开刘令飞家大门的这件事毫不感到意外。

毕竟这房是他老公的,嗯更准确来说,截止五天前也算他的。不过离婚后根据法律,光明正大有居住权,前夫应该没法谴责什么。冒海飞的空军一号已经穿到有些老旧的程度,离过往的白色相差甚远,他连鞋带都懒得解,就大咧咧地把鞋脱在门口地毯上。一只上一只下,和刘令飞那些细心保养整齐排列的皮鞋们形成鲜明对比。

换衣架上JLbespoke定制的棕色风衣挂在各式毛线帽和围巾间赖着不动,占据最大的一席之地。衣服是刘令飞亲自给冒海飞量体做的,尺寸明显比他自留经常出镜的小一圈,还用针线缝了HF.MAO,和危险游戏Nathan那件西装相同的漂亮花体字。他觉着但凡穿出门,两人孽缘就会更多留存在女孩们相机中,便任由它生根发芽。

其实对于前夫这种生活品质上的用心,冒海飞还是挺受用,会做饭会收拾买东西下意识买双份,在小红书上被称作男德典范应该不算难。他边这么想边换上拖鞋,只走两步就发现不跟脚,阔落阔落的,没有熟悉的包裹感。他扭头果然发现属于自己的那双无声躺在次卧门口,竟然自离开后也没换过位置。

以前他偶尔会为了逗刘令飞而故意穿错对方的睡衣和拖鞋,毕竟看那具精心雕琢的身躯被限制在小一号的事物里,总是很有意思。但冒海飞决定这次要把那些东西都打包带走,不仅因为刘令飞确实舍得给繁杂的居家产品花钱,而且它们使用感也确实满分。放眼望去,他看见个井井有条,满溢出岁月静好的温馨空间。

未免太好了,好到这现实如同他俩至今还在一起。

搞得像在玩什么密室逃脱,冒海飞在心底暗暗骂刘令飞阴魂不散坏的要命。明明这个时间点对方应该正在别的省市忙着《人间失格》的巡演,可却总觉得他会突然回家,带着刚剃干净的青茬,拍拍肩膀说海飞你怎么回来了。

和这款难以琢磨的男人谈恋爱绝对是场艰苦卓绝的长期战,冒海飞蹲下身体翻柜子时认为自己实在承受了太多,非常配得上特意去趟温泉旅行放松。

其实这旅行计划很早就埋下种子,刚开始是打算两个人去,相当于努力弥合下感情裂缝。后来沪上卷王忙到连能完整在家里停一两天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做罢。

冒海飞原本都忘记这件事,还是刘令飞在出门前把去日本的机票塞给他,说酒店也连带定好了,人和行李准时到就行。那一刻从他心底涌现的情感并非什么惊喜或愉悦,而是再次确认到某件事实,即刘令飞是个神经病。

毕竟他们在刚流逝的二十四小时内经历了单方面提出离婚、点头答应、拿证件去民政局、办完手续的全流程。甚至还来得及在晚高峰前,去刘令飞喜欢的饭店吃潮汕牛肉火锅。

热气蒸腾,很合时宜的构筑层虚幻墙壁,有点像共舞台上定时扬起的干冰雾。冒海飞埋头捣鼓酱料,纵使他平日形象再如何擅长活跃气氛,一想起各自包内那红色的本,也不知从哪里打开话题。

然后在抬头瞬间,前夫那张绝对算得上帅气的脸由模糊转清晰靠近,夹了满满一筷子牛肉放在他盘里。他笑容很淡,仿佛还掺杂了几分认真。

冒海飞没来由地忆起早年共演音乐剧《猫》的时期,他临时代替受伤的刘令飞上台,慌张临危受命,只端坐着任由对方捏着化妆刷在脸上摆弄。自己从浓郁油彩间偷偷眨眼,透过镜子折射向后打量,好像也看见的是这般神情。

他最早接触到这个人是在某部早已被封入时代尘埃的中芬合作音乐剧《诽闻绯闻spin》,首演结束后不到半个月,震撼全世界对手机认知的IPHONE4横空出世。仍记得一部轻松被炒至上万元,刚从南艺毕业来到上海闯荡的年轻人当然买不起,当时那自用杂牌触屏机或许也早被他扔掉了。冒海飞躺在刚翻出来的衣服堆上,望着天花板后悔地想,真是痛失了一大波刘令飞的高清黑历史。

与婚后的默契伪装相反,最开始他和刘令飞是真不怎么熟。狭小排练厅内塞满一堆上音上戏的,冒海飞没打算贸然加入人圈子自讨没趣,只是像观察者般,自然把眼光投向那位个子高高,也蹲坐在镜子前神游的男生。侧脸挺锋利,身上还有股突出的生人勿近气息难被忽视,他俩只有下班在自行车棚碰见时,才表示性的对眼点头打个招呼。

还别说,理衣服挺累人,从柜子里嗖嗖抽出来确实能给人带来弄乱秩序的快感,但总不能一股脑团个球扔进编织袋拎走。否则从刘令飞家里出去后,可能邻居会更容易认为他是个小偷,而非爽利提出离婚后来取家产的法定伴侣。

冒海飞草草叠衣服弄到半路就开始嫌烦,特别是联想到前夫曾经默默在阳台戴耳机熨衬衫一下午不说话。于是决定先把要带走的东西都倒到明面上,结束后一起收拾。大不了喊货拉拉,反正这门还能打开无数次。

从没见过这么不上心的主,冒海飞曾经猜刘令飞是不是背着他去哪座山里进修过,或者其实自己被骗婚而对方本质无性恋。办完手续后第二天他拉朋友去喝酒,惯例大吐苦水并说要彻底和刘令飞说byebye,朋友点点头表示这话讲了好几年让我勉强再信你一回。

结账后没多久他微信出现好友申请,发现是刘令飞在申请框里写两条,一喝完酒不方便回去的话记得找代驾,二他有晚场演出没法来接。冒海飞纳闷想又是哪个狐朋狗友出卖自己,审判加质问完一圈才惊觉微信支付默认扣是前夫的卡,消费时间金额各种信息明摆着都推到人手机里。

气的冒海飞在酒吧又存了两瓶高价酒,依旧刘令飞当冤大头,不过对方倒没再给他发消息了。

故事又绕回到《猫》,当时而言绝对算大投资作。他进剧组时发现那个在舞台上得张牙舞爪疯狂发散魅力的摇滚猫,竟选了张熟面孔。刘令飞长发过耳,有锻炼痕迹的身躯在白色无袖背心下透出肌肉轮廓,那么安静地站在角落,把全世界的声响都主动抛弃。

冒海飞并不认为自己有故意留心,但刘令飞就是这种人,只要当你意识到对方存在,便总能在人群中一眼锁定他位置。也不知道是谁先发现谁,在冒海飞挥手打招呼的瞬间,刘令飞抬眼嘴角微扬,凌乱发丝稍稍遮掩口型,但似乎说的是,“好久不见。”

《猫》的巡演周期长且强度大,每次演出结束他们都脱了水似的,紧身衣一拧全是汗。换衣间作为兵家必争之地,冒海飞就会乘着稍微早下台那片刻,提前帮刘令飞占半张椅子。当对方边摘摇滚猫头套边匆匆奔过来时,他已经顶着半张没卸完妆的脸在一旁猛灌康师傅绿茶。

“晚饭?”

“马上。”

与其说晚饭更像是夜宵,待他们全部搞定换完衣服出门,指针已过凌晨十二点关口。刘令飞原本想带冒海飞去吃小龙虾,但对方自踏出剧院的那一刻就开始连声抱怨饿,只得临近找了个烧烤店江湖救急。此时上海管控还没那么严,能在外用炉子炭烤,夜风带着香味往人脸扑。冒海飞急得不行,指挥刘令飞快去点菜,自己则拉开冰箱抬四瓶啤酒到桌上。

两人酒量也不差,但讲话内容莫名其妙形成平行线,前言不搭后语,像都醉了。如果冒海飞比着手势在讲家乡那边夜宵品类价格,那刘令飞则是回他觉得演出服还可以再调整如果自己负责会怎么改。随着青岛绿瓶子逐渐转空,冒海飞胳膊就自然而然搭住刘令飞肩膀了,车轱辘话虽没停,但语速明显放慢几分。可在旁人注视下,只悻悻然把没说完的内容咽下。

他至今也没摸透刘令飞在想什么。

“我们回家。”那把在舞台上倾诉遍喜怒哀乐的醇厚嗓子,突如其来在他耳边吐出未曾预想的语句。回谁的家?为什么是我们一起回?乱七八糟疑惑充斥冒海飞大脑,但他一个字也没说,只是轻轻点头。

电瓶车向黑暗驶去,在后座的冒海飞虚搂着刘令飞腰际,掌心下是温热结实触感。捎起的晚风将明显凉意赠与,他清醒几分,反把脸贴向前人背部。

又双双陷入同凌晨相似的寂静。

到达对方预设终点还需要多久,冒海飞不清楚,只怪意外出现的太突然。他原本只以为在上海遇见刘令飞这件事,就像自己曾在其他城市擦肩而过无数人。但或许,这句话此刻应该反过来说。

冒海飞来到的是属于刘令飞的上海。

等不及开门,他们便在昏暗走道内接吻。刘令飞将他的手按在墙壁,罕见的不自制吐息,冒海飞被这场景莫名逗乐,便用球鞋踢他小腿。见还没反应,甚至胆大起来凑近亲他脸颊,像要大力扭转前面在烧烤摊时的发愣表现。

一番动静弄得楼道感应灯骤亮,刺的两人都瞬间闭眼,再睁开时,撞上对方混合情欲和尴尬神色的脸。

“你...”

“还不带我进去?”冒海飞抬起一边眉毛,说得理直气壮。

男人比他矮大半个头,刘令飞捧着对方的脸凝视半晌,垂眼把所有细小表情都纳入囊中。结果没忍住又去吻冒海飞,完了露出个谁也未曾见过的灿烂笑容。

烟花绽放前,引线自点燃到烧尽的过程短的让当事双方都讶异。第二天早上冒海飞迷迷糊糊起床,赤脚到卫生间刷牙,正撞上刘令飞赤裸上身对镜刮胡子。“因为我昨晚嫌你胡茬扎我?”他果断承认眼前光景非常符合庸俗审美,便用指尖戳对方手臂肌肉,嘴上也不忘领先抢占上风。

直至刘令飞手持挤好牙膏的牙刷,堵住这喋喋不休之口。

“我们可以装作恰巧碰到,你知道吧,就是顺路一起吃早饭...”

“海飞,你确定我们这样看上去像偶遇?”街道也醒过来有些时候,对方的手正被他牵着,或者更像是包裹住,离十指相扣只差一步。“哦对了,你豆腐脑要吃甜的还是咸的。”

刘令飞住址这么多年倒也没变过,也就是换了电子锁。而门口那条街上的早餐店,现在早已关的七七八八了,留下家他不太愿意吃的巴比馒头。冒海飞也难算嘴挑的人,但站在飘窗处向下望去的瞬间,还是容易忆起那些混杂的热气腾腾,以及把它们带进自己生活的某个人。

我可能只是累了,冒海飞简单做出判断,这段时间各式安排充满他日程表。临时的、预先安排的、困扰良久的,它们像汹涌潮水般把人淹没。这些忙碌本应占据自己全部思考空间,有人说大脑存放内容的地方像座仓库,当你把新东西搬入,也必然需要清除些旧的,腾出足够余地。

如同现实中把属于他的物什带出家一般,冒海飞觉着自己理应忽视刘令飞,清理掉那些对方创造的时刻,以留出更多空间给未来待发生,这不会是什么难事。

可刘令飞实在阴魂不散坏的要命。

冒海飞在骂他的同时,又想起他。记得有句经典的话,说“一个合格的前男友,就应该像死了一样”,那前夫呢?好像互联网上没有对应解释。躺在床上被衣服堆围起来的冒海飞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得出答案是刘令飞不应该在晚上给他发微信好友申请,也不应该还留着自己的指纹密码,更不应该把那双小一号的拖鞋留在原地。

迷迷糊糊间,他眼皮张合,只觉周围逐渐变得模糊,疲劳的蔓延导致不少布料仍于木地板上飘散。上海的早春温度依旧很低,风缓慢流动吹起窗帘,些许凉意登堂入室。

突如其来的,冒海飞又想起刘令飞那风衣,“啊,这个季节穿正好。”

伴着这个念头,他陷入一场春天的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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